曾获2023金翅鸟最佳摄影作品大奖;2020第四届中国摄影图书榜--年度摄影书;2020年第七届中国摄影年度排行榜;2020年第八届济南国际摄影双年展最佳摄影师奖;2019年三影堂摄影奖媒体关注奖;2019年金翅鸟最佳出版物大奖;2019年TOP20.2019中国当代摄影新锐;2015年第二届亚洲先锋摄影师提名奖;2014年度中国十佳新锐摄影师奖等。作品被广东美术馆、浙江美术馆、丽水摄影博物馆、广州美术学院美术馆等公共机构收藏。
标题引自张兰坡作品《赤·壁》的作品阐述。粘滞和空旷正好是张兰坡近两年的新作品给我的直观感觉。粘滞是观看时的“体感”。似乎为这样的场景:我在放大张兰坡的图像并尝试进入局部的过程中,被图像里的细节拉扯、牵制、汗流浃背。我尝试继续深入隐约可见的缝隙,但由于被粘连而步履蹒跚。空旷是观看后的余味——那是自眼睛贯穿后脑所凿出的空旷,又反向直至画面中的光源——洞口。就算从巨幅输出挂在墙上的照片面前一步步退后,退到画框之外现实的空旷处,也依然有股希望被死白的洞口吸纳进去的冲动。另一侧会是怎样的空旷?粘滞与空旷揉搓出关于历史和人性、揭示和遮蔽、死亡和永生(或者反过来,寂灭)纷繁的谜,而后者也指向了我一直以来的终极恐惧,那是对人肉体和精神都消亡后再也无法感知一切,而时间和宇宙依然“永久”存在着这种状态的恐惧。不是对死亡本身有多芥蒂,而是惧于死亡之后万籁俱寂的虚无——世界上一切都还将继续运转,但我永无法再感知、体验。这种恐惧在我第一次看到张兰坡的作品时或多或少具像化了,同时又有些释然,因为“无可知”至少在他的作品里暂时得到了消解。
张兰坡的作品为探索关于死亡与死后之谜注射了细微但极有力量的光。在过往一次聊天里,张兰坡表达了对我所说的终极恐惧的理解:“几年前我曾因为耳鸣被误诊为绝症,虽然这个误会只持续了两天,可这48小时里,我深深地体会到了……所有人终将与终极恐惧遭遇,也终将虚无。所幸的是,由终点回望,许多事情一目了然,正因为未来虚无的衬托,此生反被映照得光华灿烂或光怪陆离。”
洞窟里,张兰坡在深邃的虚无之中开凿着:雕塑的局部、石块、模型、骨灰、尸骸标本、血管神经、病理切片等或隐蔽或为人忌惮的存在,都被他雕刻成了各种被历史掩埋的象征物。它们的生成也逐渐剖开了纯粹的幽暗,以此,张兰坡试着逐步逼退“终极恐惧”,——让光穿透暗黑的画面,创造一种他所说的“内发光”的视觉效果。在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张兰坡挖掘出“伸手不见五指的光明”——“我立定细看,在黑暗边缘,浮生若尘,金光万道”。
您的作品意向丰富,内涵不容易被解读,您如何看待这一点的?即一幅作品被更好地传播和解读,还是更多只是满足创作者内心的表达,表达的普遍性或意义在创作作品时是否需要提前预设?
我工作的时候都是从自己无法解决也无法释怀的部分开始。一个人能撕开的、揭示的、串联的事物和能力也是保证他的作品意义和价值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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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的时候我从不考虑传播和解读,否则容易妥协,妥协会造成作品的硬伤。反之,没有硬伤的作品,生命力相对更长。它可以慢慢等相应的观众。
作品内在的“普遍性和意义”由创作者的性格和眼界所决定,在创作前已经具有或丧失,所以也无需在创作时考虑。
其实,创作时的许多问题并不是同时遇到的。有的问题早已解决,有的问题永远值得去重新解决。所以创作是个漫长的自我成长过程。但处理具体问题的时候,反倒并不复杂。
当你站在野外放眼看去,世界给予我们在宏观与微观上的震撼与体验,是同时到达的。要将其转化到作品上,必须有一定的尺幅来呈现这种感受。所以每次展出时我也尽量是全尺寸地呈现。出版和印刷的局限只能想其他办法弥补。
您在创作之前是否要先画出草图,还是基于一个思考临时性地随机性地添加内容?
我不画草图。因为作品复杂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画草图是没用的,计划与随机的内容都有。
我从来不追求视觉上的平衡感,甚至反对从视觉上去考虑平衡,因为那样做出来的东西会很假很呆,平衡感是来自于规划过程中,作者内心的换位思考。这样形成的意义的对峙从而获得的平衡感,有一种内在的紧张关系和张力。
作品的素材全部是准备好再开始创作,还是在创作的过程中不断地去寻找和添加,一幅作品会不会有创作不下去的瓶颈期,如果有的话,您是如何走出这种瓶颈期的?
每一幅作品都会遇到许多大小不同的瓶颈期,没有其他办法,就是硬想,日思夜想。当然,这种坚持必须基于你关注主题的内在逻辑,它会带你越走越远,直达你意想不到却又妥帖的新的视觉边际。
这是作者在厦门展览时的统一名称,由《切碑为甲》、《定风波》、《膛线》等作品组成。还是张兰坡的经典创作方法,但每一幅新作,因其工夫与体量,和从内容到手法在中国无可替代的唯一性,都是让人注目的史诗巨作。他的作品整体是隐喻,而细节均充满修辞——经由通感,达成借代,呈现讽刺与夸张。这些充满阅读趣味的作品,其手法独特,格局宏大,自成高峰。“切碑为甲”这一构思,从手段到意图就非常典型。张兰坡的一幅作品往往由数百种“虚拟行为”式的创意组成,如同他可以用铁丝网来构成龙涎一样,他让我们离开已有经验,以所有的虚假相乘而得出正确的答案。(颜长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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