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运会多天才,如果要举行一个现场智商测试,估计结果会让很多人震惊。这样的天才堆中自然藏龙卧虎,叶荣光就是其中一个。身为国象特级大师的他,居然代表荷兰参加象棋比赛,而且还透露说曾经想代表中国参加国际跳棋比赛,这样的特殊人才,堪称“野战军”。
很多对国象不了解的人不知道叶荣光这个名字,这位上唇留着一抹个性胡子的温州“帅爷”,是中国第一位国际男子特级大师,是中国国际象棋史开先河的人物。他还曾是“小同乡”诸宸的专职教练,当诸宸获得世界少年赛女子组冠军时,他就预言:“诸宸迟早会获得世界棋后。”
因为种种原因,叶荣光中断了自己的事业,后来移居荷兰。刚开始他和另一位移民的名将――女子特级大师彭肇勤一起参加当地的各种国象赛事。后来彭肇勤还坚持着(这次她也代表荷兰来北京参赛),而老叶却心有旁骛,当他发现中国的象棋在当地华人中也有开展时,便走起了捷径。“其实这几年象棋在欧洲也开展起来,有一些比赛,象棋和国象是相通的,以前在国家队也下着玩过,上手比较容易。”有比赛就有乐趣,下象棋正好也是和当地华人交流的一个好平台。不久之后,“象棋高手”叶荣光就在当地小有名气了,渐渐成了“荷兰象棋第一人”。
中国象棋这几年悄然“请进来”、“走出去”,举办了一些有规模的世界赛事,这样一来,代表荷兰参加象棋比赛就成为了他的“主要任务”,而且凭借做棋手的功底,叶荣光还真的取得了不错的战绩。“1999年上海世锦赛的时候,我拿了并列第五,那个比赛中国派了两个职业棋手出战;同一年的沈阳世界杯象棋邀请赛,中国出四个,我还拿了第九。2001年,澳门的世锦赛,我又拿了第十……”不过他略显不好意思的是,这些成绩给他带来的物质保障非常有限,“一般这种规模的比赛,前十二名有奖金,但奖金不会多,像我拿第九、第十的话刚刚够路费吧!”没有了国家队的体制保障,“个体户”、“野战军”的参赛方式是需要有经济实力的,这也影响到他们平时的训练和备战。“这几年在国外也还能维持,好也好不了,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次比赛,他和几个荷兰华人组队参赛,在快棋赛最后一轮开始前,他积分靠前,有机会进入前六,甚至拿到第四,这可将是老叶参加世界性象棋比赛的最好成绩啊,结果心一急,输给了一位来自台湾的棋手,一下跌落到第16位。叶荣光满脸无奈,苦笑之后,又兴致勃勃地参加起慢棋赛来了。
这两年见到叶荣光,总是大包小包的,仔细一看全是摄影器材,原来叶特大又爱上了摄影。这个爱好又花钱又要消耗精力,但是叶荣光乐此不疲。
每次选手进赛场,老叶手提肩扛的,甚至为抢拍几张照片而迟到一会,每每为其他棋手“侧目”,他也只能报以憨厚的笑容。去年他的家乡为他出了一本摄影专集,还专门举行了摄影展。在摄影展上,大家为他的“专业”震惊,尤其他拍摄的国际象棋的那些大师、棋后们,让人能分明地感受到他倾注的真挚感情。
“现在我去参加一些比赛,主要是去拍照片的。”叶荣光说,在现场很多摄影限制是为了保护比赛中的棋手,但是他总是先从摄影记者角度来挑刺:“这里不用闪光灯怎么拍啊……光线不好,拍出来阴阳脸……”
这次叶荣光来北京,一下报了男子单人、团体、快棋三个项目的比赛,赛程繁忙,可是叶荣光兴致颇高,该拍照拍照,该会老友会老友,该喝酒吃饭一样不耽误……
自己参加象棋比赛,抽空还到国象赛场与昔日的队友、晚辈“同呼吸、共命运”,为侯逸凡他们没取得好成绩而愤愤不平。“快棋的偶然性太大了,很多人的水平还不如我呢,看以后快棋能不能列入正式项目,我也能参赛了!”昔日国象第一人还真不是随便说说的,随着年龄的增长,想回到家乡继续为国象出力是他内心深藏的秘密,“可是还有很多客观条件需要解决。”
就像当年突然“移情别恋”象棋一样,叶荣光的心思似乎永不会安分,看着国际跳棋赛这次也办得红火,他又透露:“当时中国国家队还找过我呢,我也犹豫要不要下跳棋,因为跳棋在荷兰还算普及。只是,和国象相比,跳棋比赛还是不多……”也许在下一届世智会上,你会看到叶荣光同时参加象棋、国象和国际跳棋比赛,“野战军”要玩“铁人三项”了。
“阿根廷“大胡子”没来啊?”“阿基鲁尔?好像秩序册上没有啊……”智运会开幕伊始,网上棋迷就在讨论,别说他们奇怪,中国的业余棋王胡煜清迎面“碰”到了阿基鲁尔也在纳闷:“你怎么改名阿奎拉了?”纳闷之际还差点做了对手的刀下鬼,惊出一身冷汗……
围棋公开赛(业余)赛场上,阿基鲁尔以其醒目的大胡子和颇有层次的沧桑感面容成为一道特殊的风景,以证明其“著名业余棋手”、“阿根廷围棋教父”的雅号。
10月5日,智运会围棋公开组第一轮比赛前,胡煜清8段去查询抽签结果,教练刘小光一脸无所谓地踱来通报:“你对的是个不知名的人,叫‘费尔南多’,阿根廷人。”做事细心的胡煜清翻开秩序册查询,在阿根廷队名册中找到了“费尔南多?阿奎拉”的名字,虽然后面跟着“6段”的称号,但一则这次阿根廷队人多势众,二则欧美棋手的业余段位有水分很正常,胡煜清并没在乎。
等到一落座,“这不是那个著名的阿根廷大胡子吗?网上不是传闻他没来吗!”两人昏天黑地杀了起来……比赛结束,虽然承担重托的胡天王没有输棋,但也是好生后怕:“差一点就‘挂’了。没想到阿基鲁尔这么强,出乎意料!出乎意料!”迎面而来一位熟悉的记者,闻言大笑:“你哪能拿人家当菜鸟切啊?”
那个记者如此开怀自然有他的道理:阿基鲁尔不同于普通欧美围棋爱好者,曾在世界顶级大赛中创造过佳绩。
众所周知业余棋手和职业棋手差距巨大,但规模最大的几个围棋世界大赛,为了普及的需要,专门为欧美棋手留有比赛席位,当然实力差距是明摆着的,这些欧美棋手无非也是“陪衬”,但是阿基鲁尔偏偏在2002年举行的丰田杯上创造了奇迹――他连胜日本长谷川直九段、杨嘉源九段,一举打进八强。虽然战胜“面九段”多少有些偶然性,而且从他后来的经历也验证是昙花一现,但这一纪录已经是无法掩盖的辉煌了!世界大赛的八强,对于大多数职业棋手都是难以企及的高度,何况是个业余棋手,还是个阿根廷人!
阿基鲁尔与围棋结缘,要归功于他叔叔――阿根廷围棋协会创始人,一位真正的“开路先锋”。当时才11岁的阿基鲁尔一旦上手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全身心地投入。次年日本名将岩本薰九段到阿根廷巡回指导,年少而且棋力有限的阿基鲁尔通过旁观感悟了许多,棋力大涨,也更投入了。后来他在当地日本侨民的围棋俱乐部中自学、训练,水平渐高。叔叔看他真心爱棋,去世之前将自己最爱的收藏――一本由日本职业九段撰写的教材赠送给阿基鲁尔,加上后来互联网的发展,网上学棋和交流的便利,使得他更是突飞猛进……
丰田杯上的胜利也给他带来一笔不小的收入,而且当时阿根廷出现经济危机,阿基鲁尔靠这笔奖金安然度过,从此更是全身心投入。本来住在布宜诺斯艾利斯郊外的他主要职务是建筑工程师,现在大部分时间则用在下棋、教棋。这次阿根廷组织了10余人的队伍参加围棋比赛,阿基鲁尔亲手教出来的学生就有好几个。人数仅次于中日韩三强。
在宽大的围棋男子个人赛赛场,人头攒动中,你要找“捷克的兹比内克?达赫4段”,估计没人敢接你的话茬。但是你要问“那个‘爆炸头’在哪儿?”很快就能找到答案,毕竟,他实在太醒目了!
红色的衣服,红色的围巾,圆圆的眼镜,尤其是那一脑门子“爆炸式”的发型,在人群中着实醒目。个人赛没开始,他就在赛场外的公开观战区忙活开了。本来设立这个区域是给棋迷观战用的吧,但是由于现场管理严格,很少有不相关的棋迷进来,结果成为外国业余棋手和没比赛任务的棋手手谈的地方,前几日朝鲜“第一女棋手”赵新星和来自中国香港参加本次智运会的最年轻棋手岑乐施都在这个区域里与别的棋友手谈过,喜欢热闹的达赫自然乐此不疲。更有甚者,他还觉得不够“扎眼”似的,变着法“登峰造极”,一会儿把发型摆过来弄过去,一会儿再绑上根束发带,反正按照一位同行的说法:“我给他拍了好多照片,几乎每天都换个造型。”
样子是够独特了,棋艺如何呢?他倒是对自己非常自豪,“从跟我哥哥学了几天围棋开始,后来到一个俱乐部去下棋,我应该说已经下了20年围棋了!”这话猛听上去让人吓一大跳,可是实战成绩却有点让人摇头,小组赛他分别输给了乌克兰、芬兰来的“纯种”老外,最后又输给了中华台北队的彭景华,这一组里根本就无缘和陈耀烨、三村智保等高手较量的机会,他水平如何了。原因也很简单,他的训练环境仅仅是“我家附近有一个围棋的俱乐部,有大概20多个人经常去下棋。”
不过,这依旧无法影响他的自娱自乐,自认高手之外,他对围棋也有着独特的理解,“我从围棋中感觉到一种平衡,这是一种非常强大的力量。”一个老外说出这样有东方哲理的话,让你不得不惊叹围棋的魅力。“我一接触上围棋就喜欢上了它,我觉得围棋规则简单,黑白棋之间没有明显的强弱划分,变化非常多,是个非常深奥的学问……”
有趣的是,在对著名棋手的态度上,达赫可谓爱憎分明,他说他最崇拜的棋手就是“昭和棋圣”吴清源,而中国棋手里他最喜欢古力,理由居然是“我们的棋风相似”。反过来对李昌镐他却不太“感冒”,“我不太喜欢李昌镐,因为我是那种大砍大杀的棋,那种讲究计算的下法不是我的风格……”听他这么一说,你就不难理解他的成绩为何这么“出色”了吧?